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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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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疑

等將那些姑娘的七魄引回體內安置好後,已經到了後半夜。

顧歡跟蕭碧濤跟也著忙活了大半夜,早就上下眼皮子打架,見那些姑娘都昏了過去,無法下山,沈清語對二人道:“今夜暫且在這裏休息吧,等天亮再下山。”

一聽可以休息了,二人立馬松懈下來,隨意找了個地方安眠,許是累極了,二人沾地就睡。小蕭少主從未在這麽簡陋的環境下睡過,以至於在睡夢中還在抱怨地板太硬。

今夜牽扯出的事情有點多,沈清語沒什麽睡意,獨自站在樹下沈思。

引靈軸被盜了三年,這三年裏毫無線索,現如今卻是一樁接一樁,先是噬靈陣,後又是攝魂棍,間隔時間這麽短,動作如此頻繁,那人究竟想要做什麽?

“在想什麽?”謝行止的聲音從身旁響起。

回眸一瞥,黑發紅衣的俊美少年正嘴角含笑看著她,偶有幾縷月光灑落寂靜的林間,打落在少年挺拔高挑的背影上。

不得不說,謝行止長了一副好相貌,眼尾細長,鼻梁高挺,即便是似笑非笑威脅人時,也動人心魄。

沈清語心想,這人真好看。

見她這般看著自己,謝行止忍不住湊近兩分,輕聲道:“我好看嗎?”

見他眼睛亮亮的,沈清語點了點頭:“還行。”

謝行止對沈清語簡直了如指掌,這人要是說還行,那就是好看的意思,若是說他好看,那就是喜歡的不行。

他笑得更開心了,發現沈清語有一縷頭發亂了,想必是之前打鬥過程中弄亂的,他下意識地伸手,想幫她理理。

不料手在半空被人截住,沈清語眸中透著不解:“你幹嘛?”

“看你頭發亂了,想幫你弄一下。”

沈清語松開他的手,主動將頭低了低。

謝行止動作很輕,整個過程她都感覺不到一點疼痛。

沈清語無聊地看著地面,大紅的衣擺映入眼簾,餘光一掃,等等……這陣,怎麽跟之前不一樣了?

她下意識地拉了拉那人的衣袖,想讓他看。

謝行止以為她在催促他快點,便回道:“等一下,快弄好了。”

弄好之後,沈清語道:“這陣跟之前不一樣了。”

謝行止垂眸,一掌將遮擋視線的雜物掃蕩開,熟悉的陣法赫然出現在眼前。

看著熟悉的陣法,謝行止冷笑道:“那人好算計啊,竟是雙陣,若是劉蕓成功吸走了這些姑娘的三魂七魄,練成了至陰之體,那人就多了個力量強大的傀儡,若不成,就將這些姑娘通過噬靈陣吸取她們的精力,還真是穩賺不賠啊!”

想到絕塵崖的事極有可能跟這人有關,沈清語眸色冰冷道:“跟之前稻花村的人應該是同一人。”

謝行止道:“對於之前送委托書的人,你現在怎麽看?”

沈清語不是傻子,分析道:“那人如果不知道這陣的話,那就純粹是善意之舉,可若是他知道月陰陣下還埋著一個噬靈陣,那他此番舉動就另當別論了。”

謝行止道:“那人如果知道噬靈陣,那就證明他跟幕後操縱之人有著非同一般的交情,噬靈陣用途不正,尋常人不會輕易使用,幕後之人既然肯冒險用這個陣,那知道之人定然是他極為信任或是掌控的人。”

“那你說,那人將這個消息給我們是有意為之,還是無意之舉?”

謝行止看著沈清語笑了:“有意也好,無意也罷,消息有用就行,但根據這次的時間來看,應該是故意為之。”

“鎮長前一天才寫的委托書,若按照正常流程,等委托書送到我手裏一切都晚了,那人肯幫忙送委托書,卻沒有直接出手相助,阿語,你認為這是什麽原因?”

沈思片刻,沈清語道:“兩個原因,一是那人身份敏感,不能直接出手相助,二是那人有心無力,知道這陣卻自身修為不夠,只能尋求外援。”

至於誰是外援,一目了然。

自己的名聲怎麽樣,謝行止心知肚明,因此他十分疑惑:“你說那人為什麽會找我?萬一我不來,那他豈不是白忙了?”

沈清語看著他的眸光深了兩分:“你這不是來了嗎?”

她之前就懷疑謝行止去稻花村不是偶然,他一個掌門人,沒事跑到那麽偏的地方去做什麽?況且那日他雖然沒主動提及什麽,卻悄無聲息地破了噬靈陣,正如他剛才所說,噬靈陣尋常之人不會輕易使用,那他又為什麽這麽了解?還能輕易破除?

難道,他們二人查的是同一個人?

她查,是為了找回引靈軸,弄清楚當年的真相,還自己清白。

謝行止查,又是為了什麽?

“送信那人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吧,時間那麽短,他一時半會兒去哪兒找人?於是只好將希望寄托在我這個大魔頭身上。”謝行止說:“算他運氣好,押對了寶,救了這些姑娘。”

他說的渾不在意,大魔頭張口就掛在嘴上,沈清語聽得不是滋味:“那人或許認為你是個樂於助人的正人君子,所以才將信交給了你。”

這次來之前,他是不知道噬靈陣的,只是純粹的幫忙。

謝行止聽得笑了出來:“我算哪門子的正人君子?仙門裏的那些人要不是因為交情往來,恐怕見了我都恨不得繞道走。”

那幫人要不是忌憚著他的身份和修為,恐怕都能當著他的面,罵到他頭上來。

也就眼前這人,認為他是正人君子。

不過,有她一個也夠了。

即便沈清語剛剛承認他是正人君子,謝行止還是糾結,過了會兒,他忍不住問道:“阿語,你喜歡正人君子嗎?”

眉眼真切,十分認真。

沈清語道:“正人君子,這恐怕沒人不喜歡。”

同樣的,師門棄徒,恐怕也沒人會看得起。

謝行止眸色微暗,是啊,人人都喜歡正人君子,又有誰會喜歡大魔頭呢?

阿語,想必也不會喜歡吧?

就在他暗自傷神時,他又聽沈清語道:“大魔頭呢,也未必沒人喜歡。”

就像她,師門棄徒,不也有人相信嗎?

謝行止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,他心裏有很多話想說,可到最後,也就四個字——

這人,真好。

***

第二人一早,四人帶著那些醒了的姑娘浩浩蕩蕩地下了山。

昨夜忙了整晚,將那些姑娘送回去後,沈清語就去補眠了。謝行止則跟找了一些朱砂,將自己關在房中一下午。

到了晚飯時間,沈清語才將身上的喜服換下出來。

剛吃完,那些被救的姑娘都拖家帶口地前來感謝,還有鎮上的村民,一時之間,將客棧圍了個水洩不通。

其中有個姑娘朝蕭碧濤遞了一些小鎮特產,蕭碧濤見自己手上多了些吃的,擡頭看去,是那個臉上有疤的新娘,此時的她一身粗布麻衣,臉因羞澀低得快要埋進胸口。

見蕭碧濤遲遲不接,少女低著頭又說了句:“這是感謝你們的。”

少女聲音溫和,但因為緊張顯得有些局促。

蕭碧濤接過:“應該的。”

少女一下子擡起頭,笑得一臉真誠:“謝謝你們救了我。”

蕭碧濤在心裏嘀咕:這疤也不是很醜。然後回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,那姑娘臉一紅,跑了。

等到脫身時,四人手上都拿了不少特產,尤其是蕭碧濤,兩手抱著各式各樣的特產,東西多的都堆到了下頜,說話都含糊不清。

蕭碧濤長的俊,又是個活潑的小少年,最受姑娘歡迎,那些姑娘大多都把東西給了他。見他拿的辛苦,沈清語掏出一個儲物袋,將這些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放了進去。

沈清語之前聽掌櫃的說這裏提供溫泉泡澡,問了小二具體位置,就去泡澡了。

期間,謝行止來找過她一回,見人不在,去樓下問了小二:“與我一起來的姑娘去哪兒了?”

因為謝行止之前那扒皮抽骨的發言,小二有些怵他,“客官,與你一同來的有兩位,不知你問的是哪一位?”

謝行止給了他個眼神:“你說呢?”

小二秒懂:“後院有溫泉,那姑娘在泡澡。”

聽到沈清語在泡澡,謝行止臉有些熱,隨即緊張道:“後院的溫泉分不分男女?除了她還有別人嗎?這溫泉幹凈嗎?”

小二一一回答:“分著的,現在只有那姑娘一人,我們這溫泉是天然的,很幹凈。”

答完,小二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。

謝行止抓了一把金葉子給小二,就走了。

沒錯,走了,走去了後院,大魔頭十分正人君子,一眼沒敢多看,罩了一層結界後,又回房了,白桃花已經清離幹凈,此刻正趴在凳子上,見他來,喵了兩聲。

沈清語不在,謝行止一把撈過白桃花,將它抱在懷裏,一下一下地摸著它柔軟的毛發。白桃花已經不怕他了,老實地窩在他懷裏,摸舒服了還哼哼兩聲。

沈清語泡完澡回房天已經黑了下來,屋內燃了一豆青燈,滿是昏然。

“咚咚”,敲門聲傳來。

沈清語一開門,就看見了謝行止。

見她之後,謝行止的眸色深了幾分,神色有些郝然,。

這種神色在他臉上很少看到,沈清語問:“你怎麽了?”

她身上穿著白色衣袍,因為泡完澡,沈清語的衣服並不像平日裏穿的那樣一絲不茍,可以隱隱看見宛如新月的鎖骨,濕潤的鴉色長發隨意散在身後。

謝行止別過眼,聲音有些啞:“我有東西要給你。”

“什麽東西?”

謝行止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遞給她,沈清語打開一開,裏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符咒,看符紙的顏色,是剛寫的。

“你之前不是說客棧那符紙好看嗎,我就給你寫了一些,給你平時防身用。”怕沈清語不要,他還特意補充道:“那個,你放心,我這個符紙絕對比你之前從墻上撕下來的好用。”

沈清語看著手裏這一盒子的符咒,有些哭笑不得。

這人,怎麽那麽幼稚?

謝行止的神色有點不自然,他也曉不得自己怎麽會幹出這種丟人的事,竟然會因為沈清語的一句話,就去寫了這麽多符咒。

不過,寫都寫了,現在計較也沒什麽勁兒了。

他忍著羞恥,蚊子哼哼道:“你要收藏,收藏我的也一樣。”

反正墻上的符紙他之前都看過,他不用模仿都能寫的一模一樣,收藏他的不也一樣嗎?

沈清語沒聽清他在說什麽,她隨手拿了張謝行止寫的符咒,一看,頓在了原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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